中国电视节目的“空间革命”

摘要:中国电视节目的发展过程中,对空间的重视愈加明显。在有关空间的设置中,演播室成为表现力最大的形态符号。在新一轮的电视传媒的变革中,伴随着传统电视以外分众电视、网络电视的发展,一场席卷中国电视节目领域的“空间革命”逐渐上演。

关键词:电视节目;空间设置;演播室

电视节目的创新与发展,关乎电视媒体的根本发展,更是电视人最常讨论的命题。在各类电视节目的发展过程中,空间似乎变得越来越重要和明显,而有关空间的创新与重视仿佛引发着一场有关空间的“革命”。

重庆卫视于2009年10月推出的《龙门阵·现场》,一经播出便引起巨大反响,成为中国大陆地区目前最具创新性的电视栏目之一。审视其创新性,一个重要的方面便是其打造的超大规模的演播厅(1200平米),以及演播厅内部的独特空间设置。其演播厅位于北京,演播厅内部有一个超大面积的大屏幕(堪称亚洲最大)、一个融合了高科技的多媒体主持台(主持人可以从台阶走下并随时手动点播节目)、一个时空穿梭金属圆形门(打破现有线性空间)和两个立体拱形道具(增强立体感),演播室中除了这些器物之外,整体处于一种黑洞的真空状态。此外,《龙门阵·现场》还采用了电影的拍摄手法与元素,因此其空间的设置也更多地借鉴了电影的空间手法。电影中有关空间与时间的内容早已不是新鲜的话题,因为“电影本身便是时空艺术”的概念早已确立,而随着电视技术的发展,人们发现电影空间的可借鉴性大可开发。在《龙门阵·现场》中主持人于洋经常穿梭于演播室与大屏幕所播放的电影场景中,有时又会走到演播室后面的摄影棚中,实现了空间由真到假、由内到外的最大程度利用和改变。这种演播室与节目播出地在异地或者一档节目多个演播室的情况正越来越多地改变着中国电视节目的空间形态编排。大型的高科技演播室目前集中在北京、上海等地,代表了高科技的最高水平以及创新的最大表现。

放眼望去,有创新性的电视栏目,在空间的设置上无不别有一番特色。《咏乐汇》的演播厅现场包含了众多的特色元素:餐厅与餐桌、柱式弧形门与电子屏幕的合一、戏院式观众席、别墅式楼梯等等。曾经在央视一套播出过的《我们》栏目,演播室被设计为一种“蛇形”的空间架构,且“我们”二字呈现在舞台中间,是一种动态的模式。《科技博览》充分依靠模型打造“虚拟”实物现场。《财富故事会》是一种“小节目,大演播室”的实践。《星光大道》中的选手席高高在上,选手成为被场下观众围观的“超级小丑”。

众多电视节目类型中,谈话类节目在目前对空间的要求似乎最高:《面对面》的演播室类似家庭;《鲁豫有约》在采访过程中,主持人鲁豫与嘉宾之间是一种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形式;《锵锵三人行》三人围坐一桌;《超级访问》两位主持人高高在上,嘉宾独坐下面,形成一种“审问”视野;《半边天·张越访谈》一会儿是家里,一会儿是车上,一会儿是户外,空间变化多端。而不同的空间设置就会确定谈话性质的不同和不同效果的实现。《焦点访谈》有时主持人与被采访嘉宾之间被两张弧形的桌子隔开,看上去实在有些视觉偏差。

审视中国大陆电视节目的发展历程,最早大范围打破空间的节目可能还要属选秀类节目了。中国早期的选秀节目无一例外的都是野外生存冒险挑战之类的室外选秀(央视的《金苹果》、浙江卫视的《夺宝奇兵》、贵州卫视的《峡谷生存营》等等),时至今日,以《超级女声》《快乐女声》《梦想中国》为主的室内真人选秀完全取代了室外选秀,即使是《我爱记歌词》《谁敢来唱歌》《挑战麦克风》之类的“全民唱歌”式选秀也都如此。但眼下一般节目在空间的设置上恰恰正在走着相反的路线,即从室内脱离开来大踏步走向室外。现在一部分选秀选美之类的节目也开始室内外相结合进行了。除此以外,许多节目都在尝试从内到外的改革。广受争议的“春晚”可谓中国最大的文艺节目了,“春晚”的弊病也许有很多,数年不变的央视一号演播大厅无疑是最固守而缺乏创新的地方之一,有人倡议“春晚”是时候走出去了,应该开辟第二号、第三号等室外场地。事实证明,成功的例子已经涌现。华东六省一市的“春晚”已然几乎全部走向了室外广阔的天地,带着华东六省一市最漂亮的人文历史地理景观,令观众耳目一新,拍手称赞。

昔日如此红火的《百家讲坛》目前的发展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瓶颈,它的未来在哪里?创新将走向何处?空间设置也许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正像某些人所提出的,将其搬演到海底世界抑或故事现场,是不是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我们只能拭目以待。《同一首歌》这种户外晚会式的节目现场,在很大程度上仍应该成为学习的对象。遗憾的是它也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谣传面临着被停播的危险。如此看来,有关空间内外的问题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凤凰卫视的电视节目在空间设置的角度,似有着一种利用三维动画塑造立体空间的态势,正像《阿凡达》的成功引发了电影节有关3D的新一轮重视和电脑技术革命,朝着三维空间的迈进会受到越来越多的电视台的追捧,凤凰卫视在这方面无疑再度扮演了领头羊的角色。《军情观察室》便是较早的利用三维视觉奇观效果的军事类娱乐节目。其实有关屏幕空间的充分利用是中国大陆的电视台率先向凤凰卫视学习的地方之一。现在的电视媒体,屏幕上下左右几乎都被充分地利用了起来,尤其是下面的字幕层也是越来越多。笔者看到,有时央视新闻频道的新闻类节目播出时,字幕最多的时候达到了四行,有时难免会将画面遮去很多,实在有点过了。但无论如何,这种结果表明空间的设置受到的重视确非一般。

曾看过《制造革命》一书,“革命”有时确实是制造出来的。翻开中国电视发展的历史,无论是新闻类节目的改革,还是娱乐类节目的创新,大都在实践着革命的宏图。媒体本质意义上就是一个制造“新闻”与“信息”的武器,无论是一般电视栏目还是专题式的电视文艺节目等,势必需要在空间的层面有所突破,因为空间的假造性相对于时间性而言往往更具可操作性和可视性,完全符合电视受众目前的审美水平和需求。2010央视春晚的最大亮点之一就是电子背景屏幕的的改进,实际上这是一种内部范围内的局部革命,虽然革命的影响不是很大,但至少代表了努力的方向。

再则,电视节目的空间设置,亦可从电视剧等方面找到注释和借鉴。《蜗居》的叙事载体和空间集中体现在海萍和丈夫租来的那个小屋,从这方面来讲《蜗居》的成功和近年来中国室内剧的发展密切相关。当电视剧与电影的制作空间向大空间发展的同时,满足了大多数观众的口味后,有一部分人是更偏爱简单而相对稳定的室内空间的。有些人就喜欢在自己的小屋里看发生在小屋里的事情。室内剧的发展印证了另一条真理,那就是:空间的封闭与否,与观众的审美直接关联。

建设大面积演播室以及演播室群成为目前中国大陆地区无论省级卫视还是省市级非上星频道重点加强的竞争领域之一。大演播室为空间的创新及组合元素的打造创造了可能,演播室群实际上完善的是整个电视台或频道在众多样式的节目形态中相互利用资源的有益构思。

分众电视、IPTV(交互式网络电视)等的发展,延伸的是整个电视传媒的变革,是电视在宏观上实现空间转化的表现。演播室的创新书写的主要是针对电视节目而言的空间革命。进一步来说,电视节目的空间革命又包含很多方面,视觉呈现以及意义重组已然改变了很多电视节目的明天,接下来的新一轮的中国电视传媒改革中,有关空间的这一命题势必会受到更多的重视。电视节目抑或栏目在主持人、演播室、拍摄手法、内容或主题等方面,演播室将发挥更大的视域镜像作用。

(作者单位:成都理工大学广播影视学院)